International Photographers Association of Los Angeles 洛杉磯國際攝影家協會

关于艺术的几个问题



什么是艺术？艺术是什么？这是一个问题的两种表述，其本质都是试图定义艺术与非艺术的区别。然而，多少年来，尽管人们一直尝试着，但迄今为止，这个问题仍未得到一个公认的解答。
　　在研究“什么是艺术”这个问题时，有四个问题必须要弄清楚，它们分别是：艺术感觉、艺术创作的过程、艺术创作的工具、艺术作品的特殊属性。

　　艺术感首先来源于差异。比如，当视觉习惯于彩色图片的时候，黑白就是艺术；相反，黑白世界中突然出现的彩色也是艺术。其次，艺术感又来源于距离感。因距离导致的感觉，无外乎是神秘感、诧异感，甚至错觉或富有目的的联想、幻觉，最后升华为艺术感。有人说距离产生美。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十分准确。严格地说，应该是距离产生艺术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是美的，也可能是不美的，但这种感觉绝对是艺术性的。

　　一件艺术作品的诞生一般要经过两个过程，即物理加工过程和文化加工过程。物理加工的过程就是加工和制作的过程。比如雕塑家用刻刀、榔头和凿子，画家用油彩和画笔，演奏家用各类乐器。文化加工又称情感加工，分为前文化加工及后文化加工。前文化加工过程始终伴随物理加工过程而存在，是创作者自行完成的一个过程。一个艺术家在创作时，往往有着明确的艺术动机，而这种动机本身，又会使艺术家在物理加工过程中不断修正或升华自己的创作，最后使作品更具有艺术特质。后文化加工过程，则是指人们对一种包括艺术品在内的事物带着各种目的及情感的无限的想象。这种想象通过语言工具的传播，循环往复，给作品和事物附加了更多的艺术生命和价值。虽然，这种附加往往难以预料。

　　艺术创作需要工具。这个工具不是物理学意义上的工具，而是哲学层面的工具，包括日常工具与技巧工具。日常工具是指人们不需要太多专业训练就可以使用的工具，比如写作时使用的文字、摄影时使用的相机。技巧工具则是指一定要经过严格训练才能掌握的工具，如作曲时使用的音符，创作芭蕾作品时演员的表演等。

　　当然，有些工具的界定又是动态变化着的。就拿写作来说。在一两百年前，只有很少的人识字时，写作应该被归到技巧工具。而在今天，只要有信心，基本上每个人都可以用文字来创作。而且，随着电脑的普及，正有愈来愈多原来属于技巧工具的创作，可能转化为日常工具的创作。例如，普通民众完全可以使用电脑来作曲、演奏，甚至自行编导出优秀的影视作品。虽然，如今这些使用电脑创作的作品的质量还有一定局限性，但可以预见的是，随着科技的发展，在不远的未来，艺术创作大众化，大众生活艺术化，完全会成为一种可能。

　　那么，一件作品要想获得公众的认同，又该具备哪些基本特征呢？

　　好的艺术品必须具有错觉性。比如，人们总对照片画面与实际景色有很大差别的摄影作品倍加赞赏。这其实就揭示了人类精神追求的一个重要规律：人们的艺术欣赏永远处在矛盾之中，而这一定会是个经历 “刺激—联想—回到现实—再刺激—再联想”的过程。若能掌握这个规律，艺术创作就不太会走向歧途。

　　艺术品的最高境界是故意的不准确性和居于像与不像之间。如果艺术家的创作能把握住“像”这个基础，那“不像”就是一种智慧的光芒。如果无法把握住“像”这个基础，那“不像”就是艺术水准低劣的写照。当一个艺术家能完全做到“像”时，他所创造的“不像”，又能最大限度地追求差异性和距离感。这种故意的不准确性会给作品带来更高的艺术价值。

　　（作者为四川大学苏州研究院执行院长、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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